《涛动周期论 经济周期决定人生财富命运》 作 者:周金涛
现在看来,新起点大概率上来源于中游的装备业。新起点的意义对应于上述的两个方面,一是原有主导产业的创新、升级、改造,二是新主导产业的兴起。而这两个新起点的主导力量应该是私人部门和资本积累。从这个意义上说,经济危机之后的经济刺激可能都不能够获得自动增长的能力,因为经济增长并非是自动的。只有政策退出之后的增长,即私人部门主导的资本积累、产业升级和新兴产业带动的增长才有可能是具有可持续性的自动增长,这才是我们寻找新起点的要点所在。
值得特别注意的是,中国工业化进程走完起飞阶段之后,中国经济内部的要素发生了悄然的实质性变化。在人力、资本和技术的分析框架下,前两项的负面效应已经开始显现,并且其冲击可能越来越大,归结起来,实际上是两个重大的问题:一是中国的人口结构,即所谓的刘易斯拐点,这是生产要素的本质变化;二是中国的过度刺激政策,即泡沫经济问题。而这两个问题将可能实质性改变中国结构转换的节奏和方向。
刘易斯拐点:要素的质变
我们观察到,2008年中国劳动人口占比高达55.3%,但这可能是中国劳动人口占比最高的时期。假以时日,劳动人口的下降已成为必然。因为这种下降,根源于低出生率、低死亡率和低自然增长率的长期延续。另外从横向比较的角度来看,日本在1968年劳动人口占比达到最高值56%,而目前的中国已接近其峰值。
从劳动人口绝对数量和相对比例的减少、劳动力绝对剩余走向相对剩余甚至结构性紧缺以及工人工资上涨的系统性压力等指标来看,中国的人口结构已经发生着重大改变。根据刘易斯的人口结构分析框架,劳动力供需形势的逆转、工资的不断上升,则是刘易斯拐点悄然已至的直接表现。我们认为,中国已经在2006?010年的某个时刻,悄然越过了刘易斯拐点。
过去三十年里,在实现经济增长和参与国际分工的过程中,中国对丰富且廉价的劳动力高度依赖。按照前文的划分,目前的中国和20世纪60年代中期的日本、80年代初期的韩国非常相似,都处于“走向成熟”的转型关键期。然而特殊的计划生育政策使中国比这两国提前约5~12年遭遇了刘易斯拐点;如果再考虑全球经济长波的影响,则当下的中国正在遭遇的,是三重负面因素的共振。是落入“中等收入陷阱”,还是继续变革以通往发达之路——中国正站在历史的岔道口上。
为了指导投资,我们详细描绘了刘易斯拐点到来之后的经济和社会景象:(1)“三驾马车”中将有“两驾半”受到负面冲击,因此增长的中枢可能下移约1~2个百分点,不过中国并会不缺钱;(2)由于工资可能全面上调、农产品价格上涨的压力巨大,成本推动下CPI的中枢可能会上移约1个百分点,通胀的问题中期化;(3)贫富分化的扩大和社会矛盾的积累,使社会问题的集中爆发成为刘易斯拐点到来之后的社会新常态。此时劳方会要求议价权力、以期重分蛋糕,资方会重视提高效率、以期做大蛋糕,于是问题逐步泛政治化——这就是我们前面描述的社会景象。
实际上随着劳动力价格的上升及其刚性的存在,劳动力在增长中所分蛋糕的增大,必然带来中国资本收益率的中期下降趋势,净资产收益率的下降可能是一个必可避免的过程,这是一个对市场具有长期影响的问题,值得深入的研究。
过度刺激与泡沫化
中国经济刺激政策,显然是对金融危机的一种过度反应,特别是货币政策及信贷放松是一个史无前例的过度刺激。银行作为过度信贷的始作俑者,在风险发生后也将首当其冲。信贷风险和政府的泡沫处置策略将形成相互影响和制约。信贷风险的形成来自地方的借贷冲动和银行的放贷冲动,爆发取决于地方-银行-中央之间的关系,以及宏观调控在房地产等具体行业内的博弈。我们的确无法从历史中寻找与这次天量货币释放所类似的景象,这是我们无法把握的不确定性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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